第01卷 乱世 第09章 战锤(五)

真的是差点丢了性命，蓝海越想越是大喘气，连手边的工作都没法继续。另一边的胡彪也吓了一跳，他头戴的AR与蓝海是联动的，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同时映照在眼前。而后胡彪先缓过神，他发觉蓝海的心跳和血压极为异常，有战斗意识丧失的倾向。

“大海！大海！…他妈的！”

对方没有回应，但正在执行的第二波次攻击仍在进行中。操控RCG系统的权限在蓝海手里，即便全过程能够完全依靠AI进行，可一旦遇到敌方实施各种各样的干扰手段就需要操控者手动操作。

“李洛河！”胡彪在频道里大喊道，“给我蓝海的紧急医疗救助权限！”

李洛河也知道刚才的攻击，原本精神极为紧张的他，差点崩了弦。还好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他听见了胡彪的呼喊。只是并没有给他这个权限，而是自己操作。启动了紧急救护系统。

在座舱里的蓝海，被作战服的医疗系统伸出的针头刺入左臂肌肉，微量的镇定剂注入他体内。之后，又电击穴位，让他的生理参数恢复到临界值以下。

大脑恢复清醒，耳膜在巨大音量的刺激下，神志再次清醒。蓝海终于听到了外界传来的声音，胡彪嘶吼着叫着，“赶紧调整各单位飞行路线！”

此时，距离鱼雷命中目标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所有单位都已经抛离助飞器。按照预订航线进入了最终撞击路线，RCG也进入了自动工作状态。

这种惊慌的状态仍然影响着蓝海，但稍微恢复过后并未拖后腿，而让他更加集中注意力来操作。

机载激光器向RCG传输信息，由对方的感光系统接收。RCG正在横着弹体盘旋飞行航线的法平面自旋，弹体头部的光电探头实时确认眼前扫过的所有鱼雷，根据算法测算着它们的位置。同时，弹体中部有一个扫描雷达，探测敌方目标所在位置。而后根据计算以及计划，利用定向通讯器发射高能量电磁波传送修正信息。如果受到干扰，RCG系统就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回应及反馈。

蓝海需要做的就是额外修正鱼雷的飞行航线，根据情报补充AI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让鱼雷从更高的角度入射，还有用一条鱼雷做诱饵，降低其他鱼雷被拦截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修正通信频率及跳频参数，防止敌方暴力破解。

在他恢复神志之后，一切工作都走回正轨，最后一刻终于完成了第二波次攻击的部署。

同样坐在机舱里的弗里德曼，刚刚和哈尔西大吵一架。哈尔西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大口径激光炮攻击敌方边缘位置，弗里德曼被拒绝再次使用火力支援。最终官大好几级压死人，联邦军的那位通讯兵被告知，来自弗里德曼少校所有的炮火支援都必须告知舰长和副舰长，由他们决定打击计划是否执行。

弗里德曼盯着那架可疑的目标，和联合军的上级讨论后，确认了之后会有战斗机突击部队对其实施攻击。不过此时并非是着重讨论此事的时间，敌人的攻击到了。

48条鱼雷出现在舰队面前，飞行路线非常稳定。

哈尔西：“确认我部防卫空域，各观测单位实施一对一跟踪。开启干扰，拦截弹执行第一轮拦截，小口径激光炮以及各类火炮执行最终拦截。”一般来说，就48条鱼雷，也太小看三大舰队组成的防御网了。哈尔西如此想到。

就在所有人准备好的时候，鱼雷群突然急转向，改变了各自的航行路线。原本一对一跟踪没有问题，可就在目标转向后，不仅各个负责观测、锁定单位出现跟丢目标的事情，而且各舰队或是各舰负责的目标跑到了其他地方致使照射区域交叉。

“是个聪明人，”弗里德曼根据探测到的鱼雷航迹进行分析，自言自语道，“但缺失熟练度，应该是个新手。”

各个鱼雷的航行路线都是精心设计的，就是为了让敌方在防御过程中造成混乱。而且三个平级的舰队摆在这里，就几乎不存在垂直管理，只能按片划分。这也就给蓝海策划的攻击路线留下了“空挡”，与此同时他也极大地利用这一点，搞乱了联邦军的防御圈规划。

外圈的弗里德曼察觉到这个问题，到这时候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管得了的事，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敌军负责规划这些鱼雷的人，绝对能在视角极佳的地方清楚观察到己方排兵布阵。另外他还发现，鱼雷转向的时候，过载极大。几乎所有单位都在转向时过盈，而后调整回正，浪费了很多单组质推进剂、速度和能量。如果不是手忙脚乱造成的，那就是单纯没常识。

可弗里德曼并不认为敌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导航员那种外行来干，肯定是某个理论课满分的新兵被赶骡子上架，太过于紧张而忘记了调整单位转向时设置平缓减速。

此时，他自作主张，跟旁边配合他的僚机商量后决定帮舰队拦截两条鱼雷。采取A射B导的模式，拦截将会从自己眼前飞过的两个目标。

二十秒后，四条鱼雷进入拦截导弹的飞行包线。前面两条是诱饵，诱骗舰队防卫火力偏离出现空挡，真正的攻击将会是后面的两条。

僚机的两枚拦截弹发射，助飞段由弗里德曼进行指令导引，指示激光锁定着其中一个目标。通过数据链，将飞行指令实时传输到拦截弹。不久后，助推器分离，拦截弹主动雷达导引头开启。与来自弗里德曼的指令分配目标，开始分别锁定并发动攻击。不仅如此，舰队各船也发射了拦截弹。

就在此时，令联邦军与联合军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48条鱼雷头部的外层壳体突然分开，抛出无数的颗粒状物质。之后的一瞬间，所有依靠雷达锁定的拦截导弹全部丢失了目标。

那种细小颗粒是合金材料的三棱锥，作用和箔条类似。

弗里德曼马上查看导弹回传的信息，发现雷达照射的区域茫茫一片，无法确认目标的准确位置。他马上切换制导模式，采取红外信号制导，这是机载拦截弹的特有功能。短短几秒后，成功拦截了两条鱼雷。但是从军舰发射的拦截弹全部错失目标，各舰舰长马上下令最终防御圈开火。

一时间三大舰队炸开了锅，很多附近正在整编，还没来及出发的战斗机编队来不及躲闪，少部分被友军炮火命中。那些倒霉蛋也不敢紧急脱离，有装甲防护的攻击机还能支撑一会儿，可太空作战服连弹片都无法抵挡。说不好一脱舱要么被火炮打成筛子，要么被激光炮烧成焦炭。

只见鱼雷越来越接近舰队，这一边所有人都陷入恐惧之中。